第64章 杨丞相陈疏乞养 真上人返本还原 (2)(1 / 2)

新增才子九云记 佚名 1309 字 9个月前

至若每日应分当行的事,即如父母尊长跟前,自应和容悦色,侍奉承欢,诸务仰体,曲尽孝道:“古来相传孝子、孝女甚多,如老莱子斑衣舞彩之欢,子路百里负米之诚,孰不钦仰?又如缇索赎父除刑,木兰代身戍边,以孝女著焉。崔澹妻之升堂乳姑,郑义妇之冒刃救姑,以孝妇名焉。见他们行为如此,其平时家庭尽孝之处,可想而知。所以,至今名垂不朽。至于手足至亲跟前,总以和睦为第一。所谓和气致祥,乖气致戾。苟起一争端,即是败机。如田家一颗紫荆,方才分家,树就死了。难道那树晓得人事?因他分家,就要死么。这不过是那田家一段乖戾之气,适值发作,恰恰触在树上,因此把个好好紫荆花就戾东。他家其余房产各物,类如紫荆这样遭扇戾气的,想来也就不少。虽说紫荆会死,房产不会死,要知房产分析,或转属他姓,也就如死的一样了。”

兰阳接口道:“妾闻得田家那颗紫荆,是他自己要死,以为警戒田家之意。怎么说是戾死的?”魏王道:“这话错了。自古至今,分家的也不烽,为何可闻别家有甚树儿警戒了?难道那树死后曾托梦田家,说他自己要死么?即使草木有灵,亦决不肯自残其生,从他人救人。我说那树当时倒想求活,无如他的地主已将颓败。古人云,人杰地灵。人不杰,地安得灵?地不灵,树又安得而生?总是戾气先由此树发作,可为定论。”

兰阳复道:“怎么别人家没见戾死过树木?难道别家就无戾气么?”魏王发叹道:“戾死树木,也是适逢其会。别家虽无其事,但那戾气无形无影,先从那件发作颓败,惟有他家自己晓得,人又何得而知?后来田家因不分家,那颗紫荆又活转过来,岂不是和气致祥的明验么?刚才说的侍奉承欢,至亲和睦,这都是人之根本,第一要紧的。其余如待奴仆,宜从宽厚。饮食衣饰,俱要节俭。见了人家穷困的,尽力周济他。见了人家患难的,设法拯救他。如果人能件件依着这样行去,所谓人事已尽。至如任性妄为,致遭天谴,那是自作孽,不可活,就怨不得人了。”英阳道:“刚才说的善恶昭彰,如影随形,讲的正理,金石之教。”

魏王复道:“还有一说,若谓阴骘文、善恶报应是迂腐之论,那《左传》说的‘吉凶由人’,又道‘人弃常则娇兴’,这几句不是善恶昭彰明证么?即如《易经》说的,‘积善之家,必有余庆。积不善之家,必有余殃。’《书经》说的‘作善,降之百殃。’这些话难道不是圣人说的么?近世所传圣经,那坟典诸书,久经澌灭无存,惟这《易经》、《书经》最古。要说这个也是迂话,那就难了。我记得《论语》同那《大戴礼》都说,倮虫三百六十圣人为之长。圣人既是众人之长,他的话定有识见,自然不错,众人自应从他为是。况师旷言:凤翥鸾举,百鸟从之。凤之禽之长,所以众鸟都去从他。你想,畜类尚且知有尊长,何况于人?又何以人而不如鸟么?”

这魏王一番话,说得公主、娘子齐声道是,翰林兄弟都敛膝服膺,绣蕙、虞氏等诸娘妇俱起拜敬服,俯伏道:“爷爷明训,敢不佩铭。”

魏王复嘘唏西望良久,便道:“我又有一话,为公主、诸娘子听听。大凡人生一世,草生一秋,正是古人慷慨之语。自古英雄豪杰,虽然贵为天子,富有四海,不过一时之朝露,见即干。是故秦皇、汉武要求不死之药,期欲凋三光而阅千秋,然毕竟免不得了一个土馒头。正所谓:‘陋室空堂,当年绅笏满床。衰草枯杨,曾为歌舞场。蛛丝也结满雕梁,绿纱今又糊在蓬窗。’今我少游,不过咸宁一布衣,其始也乱离奔窜于华阴途中,得遇二仙山真人救济教育,教以诸般经法。幸际鸿休,位已极于人臣,贵为封于王爵。且与诸娘八人同享富豪。今年已老,而发又白,子孙绕膝,荣华满前,天天行得个安乐。如非前生夙缘,何以享此?但一朝缘尽而散,今坐之刘楼广厦,还为衰草枯杨;歌筵舞席,便作蓬蒿寒烟。

徒为蕉童牧叟指点,谓之昔日杨丞相与八娘子同居行乐之地,今安在哉!可不是一场兴喟之资乎?几天下惟儒、道、释,是谓三教。儒是幼而读孔、孟之书,长而事尧、舜之君,出入金华,端委廊庙谋猷,不负所学,施措得行其志。功勋被他丞黎,名声垂彼竹缺点。厥或轻爵傲贵,含华隐曜的,犹必林开缁帷,门设绛帐,传道授业,发蒙解惑,也使家习促舒之书,人识康成之里,生而身名俱荣,没而统绪不坠者流也。然儒家之教,总是名利场中富贵极顶,不知不觉,冥官又来相邀。细细想去,仍是一场春梦。道以清虚为宗旨,玄妙为法门。养志无为,邀情物外。有若齐相筑室而延师,晋士挥尘而谈理,是所谓道家者流也。这虽欲深根基础蒂,长生久视为务,又是泡沫风灯,淹速能几?不及百年,其人与骨,皆已朽矣。

至若释教,则宏宣胜业,弘修善根,开遵遇迷,津梁品庶。得其道者,是名为佛。说法而顽石点头,诵经则天花乱坠。肉身形解,禅心蝉蜕,十方遍照,万劫恒存,此其为最神而最久也。吾于近日,每夜睡着,则必梦中参禅于宝榻之下,讲道于蒲团之上。这必是有佛家舍不得的宿缘而然也。今我欲超脱尘世,谢却苦海,优游物外,